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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十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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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飯。

“笑,你還笑。”敏毓擡手就捶他“難喝死了。”

“夫人也是為了你好。”都是好東西她還嫌棄“蕭家人想喝都喝不到。”

敏毓嬌生慣養,但不是不知事的“可人總有一二樣不喜歡的東西。”狡辯。

雲翔接過她的拳頭“你的不喜歡可不止一二樣吧。”

不能打他,敏毓捏他手臂;因為大帥府裏非常暖和,雲翔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;敏毓沒捏到他的肉,反而摸到了緊實的肌肉“你倒沒拉下鍛煉身體。”

在軍校的生活讓雲翔習慣了一些東西“你不是說我胖,我怕你不要我啊,不敢偷懶。”

敏毓還沒說話,靳沛就過來了“雲翔,準備一下吧;小敏,雲翔又不急著回去,有什麽悄悄話等我們回來再說吧。”

敏毓見雲翔起身“別忘了戴圍巾,外面可冷了,感冒了我可不管你;哥你也是。”

靳沛和雲翔交換眼神“唉,雲翔,有了你我都排在後面了。”

敏毓不理會他的譏笑,目送一樣英俊又優秀的他們離開;等他們離開後,斂了笑意“姜燕,去找人來,我有事要找荷花姐。”雲翔剛才說到了蕭家,沒事他提那家人幹嘛?

——

一個小時後,敏毓拿著電話“荷花姐,既然蕭家這麽艱難,我又不想立刻趕盡殺絕,你出面吧。”

電話那頭“也簡單,不過怕她們不肯。”

“怎麽會呢,父親要吃藥,弟妹要活下去。”敏毓看著書“到待月樓登臺也不會很累,又有錢拿,為何不肯?”

“其實蕭雨鵑那丫頭如此不識好歹,你完全可以任她在鳳臨閣待著。”

“還不到那一步,不過她身陷鳳臨閣的事你也沒必要保密。”敏毓翻著書頁“荷花姐,待月樓是讓人高興的地方,雖不至於出格,但人家來就是客人;姑娘們不聽話你不必也不留人。”

金荷花在電話那頭“這個是自然的,她蕭雨鵑的傲氣我會替小姐抹殺的一幹二凈,敢動我的救命恩人,怎容她還傲氣張狂。”

“荷花姐,還有一件事,我倒沒什麽,套套蕭雨鵑對雲翔的看法,知道了也先別動,告訴我就行了。”

“你是說,她還癡心妄想展二爺?”荷花沒想到。

或許是女人的直覺“倒不是喜歡,她認定我是仇人,那麽能讓我痛苦的只有拆散我和雲翔;沒有是最好,其他的你告訴我就好。”

金荷花明白“好,放心交給我;那沒事的話我就回桐城了。”

“回去後第一件事就是裝臺電話。”實在是不方便。

“是,知道了。”金荷花掛斷了電話。

敏毓把玩起桌上的紙刀,那把鋒利的刀就在她手指間被游戲著,然後一把刺在了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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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官靳沛將雲翔帶回來時,二人都已經醉了;不過上官靳沛酒量好,還撐的住,雲翔是完全不行了。

“真是的,去什麽地方見人,喝的這麽醉。”她也幫不上忙,只能看著家中傭人忙碌。

上官靳沛臉頰微紅,醺然的醉意和滿嘴的酒氣,用力拉扯開自己的領口些“雲翔,酒量,太差;妹子,這可不行。”

“誰都跟你似的,從小酒罐子裏泡著;更何況他其實性格直率,又真心崇敬你,你讓他喝他會不喝嗎?”北方人喝酒本來就厲害;敏毓生氣二人喝的爛醉如泥“真想叫那些喜歡你的女人們來瞧瞧,看看你這樣子。”

“這種性格不壞,但不適合商場。”靳沛攤開手腳呈大字形在沙發上癱著“唉,你可別打電話啊,酒後亂性,要是碰了不該碰的,可完了。”她不是做不出來這種事的。

敏毓在鼻前揮揮手“金滿,小邱,扶雲翔回客房;韋副官,我哥交給你了;姜燕,通知廚房準備醒酒茶。”小邱是雲翔貼身的小廝,專門服侍他起居;這次也跟著他來了。

第二天。

雲翔醒來後,就感覺到了宿醉的厲害。撐起身,才發現自己躺在客房的大床上。床邊半伏著某人,因為輪椅的關系,她看起來睡的很不舒服。

“小敏,小敏。”雲翔忍耐住頭疼,輕輕推醒她。

“嗯?”敏毓也睡的不舒服,起身“你醒了?小邱。”用手背壓住還沒完全睜開的眼睛。

小邱大概是聽到了,推門進來,手裏端著食盤。

雲翔看她模樣是是守了自己一夜,很是感動也歉意萬分“對不起,下次不會喝那麽多了。”

“我有心理準備。”敏毓沒有責怪“我爹也經常向娘做這種不可能的保證,我娘通常不是生氣爹喝醉了,而是酒對身體不好;看起來還是我沒想到,該訓練你的酒量才是;昨晚灌了你一碗醒酒茶,現在把這湯喝了,宿醉的不適應該會很快消退的。”

小邱把碗遞過去。

他拿起喝盡“小邱,你先出去。”將碗放回食盤上。

小邱出去,關上門。

雲翔捏捏鼻梁“你知道大哥帶我去哪裏了嗎?”

“要麽是給你引薦生意上的朋友,要麽是帶你去賭場見世面。”敏毓靠上輪椅,守了一夜她也好累。

雲翔不禁點頭,果然是兄妹“先去見了些人,我昨個兒在牌桌上輸了不少。”

“在奉天的賭場裏你輸掉多少都沒事。”敏毓覺得全身都不舒服“你從沒玩過牌吧,一開始就贏那百分之百是有人設局引你入彀,十賭九輸,還有一個就是老千;但就是老千也會有失手的那天。”

雲翔轉眼“真是開眼界啊。”

“想融入我哥的圈子,看起來這宿醉的日子要有幾天的。”敏毓雙臂搭在輪椅扶手上“賭場和生意場都一樣,沒人能常勝不敗的;一開始的初生牛犢不怕虎,但後來瞻前顧後的老奸巨猾都難以打破這個常理,只是輸多少的區別而已,有些人能趁早抽身,有些人卻死抱著賭桌的腿只想翻身,孰不知抱住的不過是自己的墓碑。”

“你沒去過那種地方,知道的卻很多。”雲翔翻身下床,穿上睡袍走入衛生間洗臉刷牙。

“因為見多了。”敏毓則未動“我哥帶你去的是不是一個叫‘每天’的高級賭場?”

雲翔走了出來,頭發稍有淩亂“那裏是你哥的據點?”

敏毓打個哈欠“奉天每天賭場有十七個,分三六九等,最好一個裏面的水晶燈價格10萬大洋;這幾個賭場每天進項不下百萬……”

雲翔坐在床邊“這些?”

“你以為我爹是如何弄錢維持如此龐大的軍隊的。”敏毓說的輕巧“這是上官家的生意,爹很看中的;我雖管著帳,但賭局的花樣懂的不多;哥也說女孩子懂那些不好,要是想學,我讓裏面的師傅教你啊。”

雲翔見她滿臉倦容“我也沒如何,你自己睡嘛。”得意也心疼。

“你要是有我哥那樣的酒量,我才不守。”敏毓脧他眼“小邱說你半夜不適,你不要我陪難道還要紀天虹……”

雲翔現在聽到這三個字就頭大,佯裝不舒服“頭疼,頭疼,那這位漂亮的小娘子給我揉揉。”

“誰是你娘子。”敏毓擡手就打“不舒服就讓卓醫生給你打一針。”

雲翔捂住被她打過的地方“現在幾點了,你要不要回房補睡下。”

“你別擔心我爹娘那裏的事。”敏毓還是頭一次為人熬夜“昨兒沒能和虎子哥他們一起,估計下午他們也會找你,我就不去了。”

雲翔瞧她好像一只沒睡醒的小貓“快去睡會兒。”

送走敏毓,他也趕忙換衣服下樓。

正巧靳沛也才出來“雲翔,還好吧。”

雲翔揉揉太陽穴“還好。”

“會好才怪,我第一次大醉醒來可不舒服。”靳沛是過來人“走,去喝點甜湯讓胃暖和些,人也舒服點。”

雲翔點頭,二人同行。

“小敏守了你一夜?”邊走靳沛邊問。

雲翔有些不好意思。

靳沛一身休閑打扮“你的酒量和牌技都要提高,別看這些都是小東西,必要時有大幫助;人要會玩才更會賺錢,別看小敏嬌滴滴的,她的酒量可不差。”

“大哥,展大哥。”上官靳嶸今日也在。

靳沛和靳嶸關系也很好“今天沒課?”

“下午。”靳嶸回答。

靳沛拍拍他肩膀“你也太拼命了,註意休息。”

靳嶸點頭“好,大哥也是。”

他們兄友弟恭讓雲翔見了很羨慕,不像自己。

“一起吃,我家廚子的甜湯做的不錯。”靳沛一手一邊,勾著二位兄弟“這個靳嶸知道;雲翔,桐城實在太遠了,你以後和小敏結婚了,在奉天也安個家才好。”

“是啊。”靳嶸附和“聽說那裏連電都沒有,二娘可擔心了姐不習慣,哥,要不然哥幾個湊錢在桐城造個電廠,委屈誰也不能委屈了姐。”別看他年紀不大,但家中只有一個女兒,所以他這個弟弟也是很男人的。

“放心,雲翔已經在籌辦了。”三人同行入了餐廳……

在奉天的日子,雲翔過的既緊張又充實,上官雄、上官靳沛帶著他在奉天交際圈交朋結友,已經入了軍界的過去同窗摯友也讓他認識了不少中層階級的人,一時間他在奉天中上層嶄露頭角,風光無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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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了三個月,雲翔還是要回桐城,除了自家的生意,他也要興建電廠,準備一些兵工廠的事。

火車站。

雲翔一直拉著敏毓的手,敏毓要收回他也不讓。

來回幾次,可把她惹惱了“別矯情,又不是不見面了。”

“你說這話是存心留我下來。”展雲翔穿著敏毓在奉天給他新訂做的大衣“你何時回去,我來接你。”

“開春再去。”她在奉天也有許多事要處理“今年底要是能用上你新建電廠的電就好了。”

“那些設備,我已經在奉天簽約了,回去就能新建開工。”電廠倒不全是展家的出資,還有金家、附近一些城市的有眼光的商家也投資了“你啊就不叮嚀幾句讓我註意身體之類的話。”

敏毓擡頭看著他“少時不努力,老大徒傷悲。”

展雲翔心恨自己對她的放不下,她卻好像不在乎似的,更惱分離在即她也不肯說些好聽的哄哄自己“小敏,我們才交往2年,怎麽我感覺卻有20年之久?”

敏毓伸手拉下他,讓他彎著身子,與他目光相對“感傷我是這麽不懂風情?兒女情長英雄氣短,你是要氣短還是氣長?”

“這張小嘴。”雲翔瞧著她嫣紅的小嘴一張一合的,反正離的不遠。

敏毓卻搶先吻了他嘴角一下“你啊,別對我使美男計,你在桐城有事我在奉天也不是閑著的;別讓我太想你,若讓我壞了事小心我跟爹說就是你的錯。”

有理不饒人,無理狡三分。雲翔是先甜後苦“唉,你自己做事出差錯與我何幹?”她獻吻的甜蜜還沒回味過來就被她一句提點給唬沒了,瞧她說的話,明明是她……自己真是說不過她。

敏毓歪頭“看你還唧唧歪歪,大男人一個還好意思非要我來送你。”案頭上那麽多帳還沒算就被他硬拉來送他,她不戳他二句怎恩肯罷休“好了,火車來了,走吧。”

“記得時常給我打個電話。”雲翔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“還有不準太挑嘴。”

“十萬八千裏,你管不著。”敏毓故意譏他。

雲翔作弄揉她頭發“今年底就把你娶進門,到時候看我管不管得了你。”

敏毓也擡手弄亂了他的頭發“美得你,電話,你有空就打來,我忙的很,沒空!”邊說邊任性的擡高下顎。

其實是不知雲翔何時得空,她打還不如他自己打來;雲翔要她打也因為這個理由。

“嘴巴又壞,脾氣任性。”雲翔嘆氣,佯裝無奈“我怎麽卻還愛成這樣。”

“啐,什麽愛不愛。”敏毓突然動怒,推開他,自轉輪椅要走。

雲翔不知哪裏說錯話了,還是眼疾手快伸手拉住輪椅“小敏,我說錯話,你自罵我,別這樣。”

敏毓突然回頭,原本該生氣的臉上則是得意“如何,說到騙人,你還嫩呢。”

雲翔哭笑不得,將她的輪椅拉回面前“別鬧了,想要和你好好告個別都不行。”

“幹嘛非要對我說什麽走了的話。”敏毓鼓起腮“來來去去,你我也不會分開啊。”她不喜歡分離的場面,所以不想送他,偏這個呆頭鵝不懂,非要拉她來火車站。

雲翔此刻心中湧出過去一句古詩:二情若是長久時,又豈在朝朝暮暮。她就是這樣的女子,看起來嬌小柔弱的很,卻不是需要依靠纏繞大樹的菟絲花,而是一株獨立的蘭花。

敏毓從手包裏拿出一件東西“本來不想如此倉促給你的,不過瞧你舍不得的忸怩樣子,手拿來!”

雲翔不知她要做什麽,伸出手給她。

敏毓將一枚戒指套在他中指上“不許拿下來。”

雲翔本不喜歡這些東西,不過受她的影響,也知道些西方的習慣;戒指戴在中指上,表示本人正處於熱戀之中;而且十指連心,法國人認為十指中只有中指的血同向心臟的,這個就是心指“我現在身邊還真沒有戒指之類,下次見時我也會給你一枚。”

敏毓看著鑲著祖母綠的戒指戴在他手上“也不指望桐城裏那些女子知道這麽戒指的含義,可你記得就好。”

雲翔也看了下,這祖母綠顏色很正。

“這枚戒指是我外祖家的東西。”敏毓告訴他“我外公雖然無力阻止滿清的倒塌,但娘說他也是錚錚鐵骨的好男兒;他喜歡狼,這戒指上的祖母綠也有狼眼之稱,狼走千裏依然能咬斷敵人的喉嚨;你在這世道中要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,可不能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。”

“不怕我狼心似鐵?”雲翔玩笑。

敏毓勾起嘴角“你不懂狼,在東北老林子裏狼讓其他動物聞風喪膽,卻對伴侶是最忠誠的動物;展雲翔,我不怕你狼心似鐵,因為我一樣有狼心,我的心未必比你軟。”

雲翔瞧著她眉宇間的自信與信任,伸手一摟用力擁抱了她一下;然後放開她,頭也不回的跳上了即將開動的火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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